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 黑金/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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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美国陆军协会2022年9月研究报告

【知远导读】本文编译自美国陆军协会网站2022年9月发布的报告：《对2022年俄乌军事冲突的思考——诸兵种合成战争，营战术群以及“鱼缸”战场》。报告认为，在2022年俄乌军事冲突中，有多种原因导致俄罗斯军队表现欠佳。由于俄军不具备实施诸军种联合作战的能力、过度依赖营战术群，并且错误地将顿巴斯战役中积累的作战经验应用到乌克兰战场，导致乌克兰在战场上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果。本文重点研究3个问题：一是俄罗斯军队诸兵种合成训练现状及问题；二是俄罗斯营战术群在乌克兰战场失利的原因分析；三是对“鱼缸”小规模战场与“池塘”中大规模战场作战的异同之处进行分析。

文章全篇约9700字，推送时有删节。

2022年2月，俄罗斯与乌克兰爆发军事冲突，正式将国家间冲突重新带到国际舞台中央，并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推向当代武装冲突的最前沿。在2014-2015年的克里米亚战役和顿巴斯战役中，俄罗斯采取了模糊的代理人作战手段，而最近的军事冲突则是依赖常规军队的大规模公开作战。

自顿巴斯以来，俄罗斯军队似乎已被神化，但为什么在乌克兰战场的表现如此糟糕？¹毫无疑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乌克兰军队的顽强表现。乌克兰武装力量较为务实，不会特意夸大某种作战方法优于其他，而是判断形势后采取正确的方式和手段，从而获取战术上的胜利。²此外，乌克兰军队的战术行动表现出对诸兵种合成的强烈意识和运用能力。乌克兰已经具备将微小胜利的积极影响转化为战役战术层面的成功。事实上，在战争初始阶段，俄罗斯从基辅和哈尔科夫地区撤军，并将部队重新部署到顿巴斯，已表明其行动上的失败，这也是乌克兰军队持续取得成功的明显迹象。³

另一方面，俄罗斯在战役战术层面的表现非常尴尬，虽然对于俄罗斯军队的表现众说纷纭，但本文认为，俄罗斯表现不佳的原因在于训练效率低下、指挥与控制（C2）安排错误以及与作战环境不匹配的组织结构。

训练、指挥与组织结构：作战取胜的支柱

只有既适应战场环境、又能够应对多种威胁的部队实施的诸兵种合成作战，才能够在军事行动中取胜。诸兵种合成作战能力来源于编制结构合理的部队，这些部队指挥得当，能够有效地整合、同步、指挥所有兵种实施战术交战和作战行动。自2022年2月23日以来，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表明，政策制定者、分析家和实践者所忧虑的并不是致命的战争机器，相反，通过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件，引起人们关注的是俄罗斯武装力量缺乏训练、资源不足，以及投入乌克兰战场的俄罗斯陆军组织结构不够合理。俄罗斯军队领导不力，其任务编组形式为营战术群（BTG），既不适合有凝聚力的大规模合成兵种集团作战，也难以形成一支纪律严明的武装力量。这些缺点不仅影响到军队士气和作风纪律，而且严重影响交战，并导致战场失利。

训练：诸兵种合成作战

俄罗斯每年轮流组织“萨帕德”和“东方”两大联合军事演习。演习目的在于从战略、战役和战术层面对俄军进行压力测试。这些演习的主要关注点在于测试和评估三种能力：合成兵种和联合部队整合、战术保障和远程保障以及分布式指挥和控制。此外，在这些演习中，多次都包括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的成员，以测试成员之间在互操作性方面面临的挑战，并为集体指挥和控制寻求解决方案。⁴

对于这些联合军事演习而言，关键之处在于合成兵种战术和作战行动。⁵合成兵种作战主要针对相似作战系统的作战（例如，坦克对坦克）。⁶合成兵种需要将多样化的武器装备整合到一个组织中，从而使不同的武器装备之间可以互补，达到扬长避短的效果。当合成兵种之间能够相互协调、协同作战时，敌人对某一合成兵种进行防御时，很容易遭到另一合成兵种的攻击。⁷

地形也是合成兵种作战的重要组成部分。军事理论家罗伯特·莱昂哈德认为，迫使对手进入其最脆弱的地形，即在位置上迷失方向，这是合成兵种作战行动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这将放大兵种联合的潜在优势。⁸例如，坦克不应直接与坦克交战。位于开阔地形中的坦克对抗分散在开阔地形中的轻型步兵可能是相对平等的战斗。然而，在城市地区和林地等密集地形中，装备有反坦克武器的轻型步兵分队相对于坦克编队具有明显作战优势。⁹

虽然普遍认为乌克兰的武器装备处于劣势，但乌克兰拥有多样化的战斗兵种配置，可以发动小规模、集体化的合成兵种作战行动。¹⁰与此同时，乌克兰军方对合成兵种作战以及促进合成兵种作战的指挥与控制框架具有较为清晰的认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具备反坦克能力的轻型步兵在受限地形中对抗坦克的作战形式，已成为俄乌军事冲突中的典型范式。¹¹在关于这场战争的各种报告中，乌克兰步兵将俄罗斯机械化部队引诱至城市地区、运河公路网或森林地带，随后运用各种反坦克武器无情地摧毁被打乱队形的编队，这种例子比比皆是。¹²因此，乌克兰在战场上的合理战术暴露出俄罗斯军队在训练和战术上的软肋和不足。

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军队的战场表现几乎与乌克兰完全相反。在战争前45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俄罗斯既没有中央统一协调的司令部，也没有统一指挥官。¹³安东尼•金教授认为，作战指挥是决策的科学和艺术，决策的目的是“通过协调部队之间的行动来提升军事效能。”¹⁴俄罗斯军队依赖的不是单一的作战指挥官和指挥机构，而是复杂的指挥和控制网络，通过这一网络很难在联合部队层面有效地组织兵种合成以及作战协同，从而导致俄罗斯军队的一系列行动缺乏合成兵种的协同效应。¹⁵虽然例子很多，但俄罗斯未能占领并保持对基辅郊区安东诺夫机场的控制权这一事件足以说明问题。¹⁶此外，战争期间俄罗斯采取的多次围攻行动，也能反映出这种意识和训练的不足。在进入不利地形之前，俄罗斯无法突破乌克兰的侧翼并包围乌克兰军队也说明了这些问题。俄罗斯首次试图占领基辅和哈尔科夫的军事行动都符合这一情况。

营战术群

营战术群，是俄罗斯陆军部队结构和人员配备的一种传统的变通方案，2010年早期，在陆军“常备”旅出现人员不足的问题后，营战术群再次浮出水面。¹⁷在大多数情况下，即使组织结构图显示为机动步兵旅，但实际上只有一个营的战斗力。而组织结构图显示为一个作战师，真正的战斗力只是几个营战术群。近几个月来，很多文章对营战术群的历史和组成结构进行了大量讨论。本文将从另一个角度对营战术群进行探讨。

俄罗斯军队的组织结构与作战任务编组方式之间存在差异，从而对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的作战效能产生负面影响。在俄罗斯的重大军事演习活动中，通常采取建制编队和任务编组，即根据需要对部队进行重新编组以执行特定的任务。¹⁸然而，虽然俄罗斯运用营战术群对乌克兰发动进攻，但营战术群与战区司令部和战区指挥官之间可用的指挥与控制系统很少。从另一角度看待这一问题，俄罗斯军队的训练、编组和装备与其在乌克兰战场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从而为战场上的俄罗斯军队带来了重大问题。事实上，指挥和控制问题导致至少十几名俄罗斯军官阵亡，并导致众所周知的补给问题进一步恶化。¹⁹

鉴于俄罗斯截至目前在乌克兰的战况，营战术群的作战编组模式并不适合这场战争。英国皇家联合军种国防研究所（RUSI）近期的一些出版物称，营战术群更适用于局部作战、低强度冲突和平叛行动。²⁰

在 2014-2015年的顿巴斯战役中，战区相对较小，因此营级的小型联合特遣部队——营战术群作战表现良好。顿巴斯前线宽约420千米（260英里），是莫斯科地区代理人——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所在地。²¹基辅控制的乌克兰领土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控制的乌克兰领土之间的边界地带，大多数地方距离俄罗斯边境仅超过 95 千米（60 英里）。不仅距离短，顿涅茨克人民军和卢甘斯克人民军等当地的武装力量在连续的战场空间内作战，并且有安全的补给线连接俄罗斯南部军区和西部军区，莫斯科的大部分支援由此进入前线。

俄罗斯在南部军区诸兵种合成第8集团军指挥了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军的作战行动，²²将其编组为两个野战军，并以营战术群作为两支军队的基本作战编队。²³公开资料显示，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军在顿巴斯战役中占“俄罗斯”军队的大部分，而俄罗斯的营战术群通常在两支军队陷入困境时才会前往支援。

尽管如此，众所周知的事实是，俄罗斯及其代理人军队的营战术群在 420 千米宽的小规模战区内行动。位于俄罗斯境内安全区域的俄罗斯营战术群、战术后勤要素以及指挥与控制要素，沿安全的道路网通过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机动至前沿作战阵地、后勤补给站、指挥所。由于到达前沿点位的机动距离短、沿途道路安全，俄罗斯营战术群本应经历的一些特殊情况并未出现，而这些特殊情况已经在此次俄乌军事冲突中对俄罗斯军队的行动、士气和纪律产生影响。

首先，参与2014-2015年顿巴斯战役的俄罗斯营战术群，在从俄乌边境沿线的集结基地向前沿战斗阵地机动时，不需要与前沿侦察力量进行计划、整合、通信。鉴于俄乌军事冲突的当前背景以及与2014-2015年顿巴斯战役的显著区别，有必要对这一问题进行重点强调。进入顿巴斯战区的俄罗斯营战术群并没有组织周密的战场侦察，而是沿着道路网络迅速机动，在伊洛瓦伊斯克和杰巴尔采夫等地与同行或代理部队取得联系。这很可能在俄罗斯军队中形成了一种传统，在机动过程中并未做好规划计划、获取资源并实施战术侦察的准备。

2014-2015年，俄罗斯及其顿巴斯代理人军队在顿巴斯地区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防御，乌克兰军队不得不对设防相对较弱的点位发动进攻以驱逐防御力量。然而，2022 年的俄乌战场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来自俄罗斯的生存威胁，乌克兰将基辅和哈尔科夫等城市作为防御支柱，充当国家防御的军事基地和兵力投送角色。由于侦察不足、侦察无效甚至根本没有组织侦察，前进的俄罗斯营战术群在试图占领这些城市时，盲目而不知不觉地陷入腹部受敌的困境。不仅如此，由于侦察不到位，处于停滞不前或防御状态的俄罗斯营战术群，很容易成为行动敏捷、装备精良、目标明确的乌克兰部队的打击目标。正如美国海军陆战队总司令伯格将军最近所说，俄罗斯军队的战术编队通常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不知道他们在向前进攻时将面对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原地休整时将发生什么。²⁴由于俄罗斯营战术群无法有效整合当地侦察力量，导致乌克兰军队的抵抗对俄罗斯军队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装备损失。

其次，由于俄罗斯营战术群在2014-2015年积累的作战经验，以及从俄罗斯境内集结基地向前沿作战地区机动的较短距离和安全通道，这些因素导致俄罗斯营战术群不会去考虑保障问题。例如，在与乌克兰军队接触的过程中（包括被发现或者被攻击时），俄罗斯指挥员不会去考虑战术动作。这意味着俄罗斯军队在敌对地区内机动途中计划和照顾伤亡人员的经验不足，而这相对于在能够迅速撤离至安全地区的小型战场上照顾伤亡人员，将面临更多的问题。与此类似，俄罗斯营战术群并没有考虑在敌对地区内与乌克兰军队接触过程中，车辆维修的复杂性。在2022年2月下旬至3月上旬，这些缺点造成的影响已经显而易见，当时有大量关于俄罗斯车辆和伤亡人员被遗弃的新闻报道。²⁵

第三，俄罗斯营战术群在通信和指挥控制方面存在明显不足。在小规模战区内，由于前沿战场点位和俄罗斯驻扎的集结基地之间的交通线非常安全，在与敌方接触的过程中营战术群不必考虑指挥与控制问题。并且，他们很少考虑安全通信的战术使用问题，与之相反，营战术群在作战过程中会使用不太安全的通信手段。在很多情况下，为了解决前线的战术忙乱问题，他们会从集结基地或军区派遣指挥员到一线实施应急指挥。然而，这种做法很可能导致俄军通信和指挥控制方面的很多缺陷没有暴露，而这些缺陷已经对当前身处乌克兰的俄罗斯军队造成很大困扰。这一问题也可能有助于乌克兰能够领先俄罗斯军队一步，整建制消灭俄罗斯营战术群，甚至狙杀俄罗斯的高级将领。乌克兰正抓住俄罗斯在战场通信方面的糟糕表现，利用能够给对手造成严重破坏的基于信号的精确打击手段，识别、瞄准并消除俄罗斯的指挥节点和关键战场能力。

“鱼缸”（小区域）战场与“池塘”（大空间）战场

以上提到的三大短板为验证以下观点提供了基础，即在小型战区内表现良好的一支军队，投入到大型战区后并不会取得同样的作战效果。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相对于在空间更大、充满危险的战场，在更小的地理区域内更容易实现并保持作战优势。由于部队在小规模战场能够比在大型战区更快地响应和纠正存在的问题，因此小规模战场往往能够掩盖重大的作战问题。因此，部队结构或作战问题很少上升到战术或技术层面解决，而是一直隐藏下去，直到发生变化的战场地理环境（例如距离、地形等）以及和敌人的接触，才会将这些问题彻底暴露。

2020 年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之间的纳卡冲突，为思考“鱼缸里的战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起点。在地理环境和人口方面，纳卡地区占地约 1700 平方英里，拥有14.5万人口。相比之下，德克萨斯州的面积为 268596 平方英里， 拥有2900 万人口。罗德岛是美国最小的州，面积为 1055 平方英里。考虑到这一点，2020 年纳卡冲突的战场比罗德岛略大。就战区而言，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非常小。就战争的战场空间而言，纳卡地区属于非常小的规模。

纳卡冲突中，阿塞拜疆使用最新的无人机技术、精确打击、多管火箭炮系统、重型火炮弹幕在六周内战胜了亚美尼亚。²⁶由于在有限地形内作战、依赖过时的防空系统、地面部队无处可藏，加之糟糕的战术，亚美尼亚很快陷入被动，从而加速了阿塞拜疆取得压倒性胜利。²⁷

由于纳卡地区规模较小，特殊地形对地面部队的影响以及亚美尼亚过时的军队，使得阿塞拜疆现代化联合作战手段大放异彩，有效的战场协同促使阿塞拜疆的作战手段取得了比在更大战区内作战更好的效果。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观察家认为阿塞拜疆的战术预示着战争的未来：坦克已死，陆战不再为王。²⁸这种预测的问题在于，观察家们并没有根据战区规模考虑无人机等作战系统的密度，没有结合作战背景考虑战场态势。这些观察家采用小规模战场的战争机制，并将其叠加到更大规模的战场上，但没有考虑作战系统和部队无法与战场规模等比例扩大这一事实对战场效能造成的影响。

在小规模战场，对敌人达成正面效果的速度更快、成本更低、更容易实现。我们可以将石块投入水中所产生的涟漪这一现象作为类比。同一石块投入池塘或投入鱼缸会达到基本一致的涟漪效果，但池塘面积很大，而鱼缸空间独立且面积小，同等质量的石块对鱼缸造成的影响远大于池塘。如果将石块对鱼缸的冲击力等比例扩展为对池塘的冲击力，那将需要使用一块大得多的石块。诸如2014-2015 年的顿巴斯战场或 2020 年的纳卡战场，应该从鱼缸的角度来考虑。这些环境中的积极作战效果，往往是环境对作战的影响造成的，而不是由于作战对战争的影响。换言之，防守一方几乎没有空间可以隐蔽，难以寻找有利的作战位置，而是全盘吸收了进攻一方的打击力度。因此，小型战场放大了无人机、精确弹药和多管火箭炮等作战技术的优势。在更大型的战场空间内，战场机动、目标识别以及更长的机动距离将削弱现代化技术的打击效果，而这些技术通常被认为是革命性或能够改变游戏规则的重大技术。因此，旁观者必须警惕，不要被“鱼缸战争”的诱惑所迷惑，也不要被“蛇油推销员”所蛊惑，因为他们鼓吹的战争革命只是源自小规模战场的战斗。

在2014-2015 年的顿巴斯战场，俄罗斯营战术群就像投向鱼缸里的一块石头，取得了良好的作战效果，原因如下：

（1）战场空间较小且相对独立；

（2）营战术群能够自由地从俄罗斯境内机动至前线，并且以饱满的战斗姿态投入战斗；

（3）为前线营战术群提供支援的补给线距离短且不存在对抗；

（4）非前线问题可以在前线附近的顿涅茨克人民军-卢甘斯克人民军控制区迅速解决，或在必要时安全撤离至俄罗斯；

（5）通信和指挥控制问题通过靠近后方指挥部快速得到解决。

旁观者还应该注意，不能被适用于特定战区或特定任务的组织结构的优势所迷惑，这样的组织结构可能在一种作战环境中表现良好，但很难拓展到更大的战区内获取同样的作战效果，在其狭隘的职能范围之外也无法发挥作用。创建俄罗斯营战术群是为了克服兵力不足、在小规模战场实施反叛乱作战，但是在更大规模的战场上，面对意志坚定的对手和对抗激烈的交通线路，营战术群很难适应。而大多数俄罗斯士兵纪律松弛、士气低落，这可能会进一步暴露营战术群的各种短板。总结营战术群的缺点和不足可以发现，需要记住的重要一点是积极的作战效果会在小规模战场放大，但是对于大中规模的战场，这种积极效果很难等比例放大。从 2014-2015 年顿巴斯战役和纳卡冲突中吸取的“教训”必须放在具体的作战环境中去看待，而不应该将其视为新的“战争规则”或者未来战争的预演。

对于这一观点，反之亦然：负面影响在小规模战场上可以迅速得到解决，从而掩盖部队结构、作战条令和策略等对战斗力具有潜在破坏性影响的结构性问题，这似乎成为困扰乌克兰战场上俄罗斯军队的问题之一，其自吹自擂的营战术群如今在乌克兰陷入困境。俄罗斯军队在2014-2015年积累的错误的“作战经验”和不良作战习惯，严重影响了如今在乌克兰战场的军事行动。

【1】DavidShlapak and Michael Johnson, Reinforcing Defense on NATO’s Eastern Flank:Wargaming the Defense of the Baltics (Santa Monica, CA: RAND, 2019).

【2】JackWatling and Arthur Snell, “Ukraine War Update: Dr. Jack Watling,” DoomsdayWatch podcast,20 July 2022, https://podcasts.apple.com/gb/podcast/war-update-dr-jack-watling/id1593634121?i=1000570572578.

【3】ElissaNadworny, “Russian Forces Appear to be Withdrawing from Kyiv, Moving to Citiesin South and East,” National Public Radio, 2 April 2022.

【4】DaveJohnson, “Vostok 2018: Ten Years of Russian Strategic Exercises and WarfarePreparation,”NATO Review, 20 December 2018.

【5】Jointoperations and jointness—the integration and unified action of multipleservices—is captured under the phrase “combined arms” within this paper.

【6】RobertLeonhard, The Art of Maneuver: Maneuver-Warfare Theory and AirLand Battle (NewYork:Ballantine Books, 1991): 92.

【7】Leonhard,The Art of Maneuver, 98.

【8】Leonhard,The Art of Maneuver, 97.

【9】Leonhard,The Art of Maneuver, 99–103.

【10】Watlingand Snell, “Ukraine War Update.”

【11】JohnIsmay, “Ukraine is Wrecking Russian Tanks with a Gift from Britain,” New YorkTimes, 18 March 2022.

【12】MarkCancian, “Will the United States Run Out of Javelins Before Russia Runs out ofTanks,”

Center for Strategic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12 April 2022.

【13】HeleneCooper and Eric Schmitt, “Russia’s War Lacks a Battlefield Commander, U.S.Official Says,”New York Times, 31 March 2022.

【14】AnthonyKing, Command: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General (Cambridge: 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 2019): 56–57.

【15】Cooperand Schmitt, “Russia’s War Lacks a Battlefield Commander.”

【16】KatherineTangalakis-Lippert, “Satellite Images Show Russian Troops Have Withdrawn fromAntonov Airport outside of Kyiv,” Business Insider, 2 April 2022.

【17】RogerMcDermott, “Moscow Resurrects Battalion Tactical Groups,” Eurasia Daily Monitor9,no. 203 (2012):https://jamestown.org/program/moscow-resurrects-battalion-tactical-groups/.

【18】MichaelKofman, “Zapad-2021: What to Expect from Russia’s Strategic Military Exercise,”War on the Rocks, 8 September 2021.

【19】JulianBarnes, Helene Cooper and Eric Schmitt, “U.S. Intelligence is Helping UkraineKill Russian Generals, Officials Say,” New York Times, 4 May 2022.

【20】LesterGrau and Charles Bartles, “Getting to Know the Battalion Tactical Group,” Royal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 14 April 2022.

【21】420kilometers is the distance between London and Middlesbrough, England. InAmerican terms,420 kilometers is 261 miles, just slightly less than thedistance between Dallas and San Antonio in Texas.

【22】AndrewBowen, Russian Military Buildup Along the Ukrainian Border (Washington,DC: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2022), 2,https://crsreports.congress.gov/product/pdf/IN/IN11806.

【23】FranklinHolcomb, “The Kremlin’s Irregular Army: Ukrainian Separatists Order of Battle,”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War, 2017, 18–23.

【24】CaitlinKenny, “Ukraine ‘Doing a Fantastic Job’ of Blocking Russian Reconnaissance, TopMarine Says,” Defense One, 16 March 2022.

【25】RobynDixon, Sudarsan Raghavan, Isabelle Khurshudyan and David Stern, “Russia’s WarDead Belie its Slogan That No One is Left Behind,” Washington Post, 8 April2022.

【26】“TheNagorno-Karabakh Conflict: A Visual Explainer,” 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 28August 2022,https://www.crisisgroup.org/content/nagorno-karabakh-conflict-visual-explainer.

【27】RobertBateman, “No, Drones Haven’t Made Tanks Obsolete,” Foreign Policy, 15 October2020.

【28】JohnAntal, “Top Attack: Lessons Learned from the 2nd Nagorno-Karabakh War,” ArmyMad Scientist Podcast, podcast, 1 April 2021,https://madsciblog.tradoc.army.mil/317-top-attack-lessonslearned-from-the-second-nagorno-karabakh-war/;Peter Suciu, “Does the Nagorno-Karabakh Conflict Prove the Tankis Toast,” National Interest, 5 October 2020.

（平台编辑：黄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