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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经评论员 杜恒峰

“2022年公司不断加强和出版机构、媒体和个人作者等版权方的合作，持续增强优质内容储备，引入了《尤物》《退婚后，她怀上了帝国总裁的孩子》《夫人每天都在隐瞒怀孕》等优质作品。”平治信息（SZ300571，股价31.34元，市值43.73亿元）在2022年年报中介绍移动阅读业务的这段内容，遭到公众群嘲：“公司对优质作品的理解是否有误？”

截至2022年末，平治信息已拥有“优质”文字阅读产品60000余本，签约作者原创作品37000余本，上述列举的作品，不过是这数万部作品中的一部分。笔者留意到，在5月12日发布的可转债说明书当中，公司及其子公司共拥有39项作品著作权，其作品名称大致相似，比如《强势婚嫁：裴少！你已婚》《步步为营：教授老婆请入瓮》《千金保姆：总裁，我不伺候》《霸道娇妻天天撩》，等等。

近年来，众多网文以猎奇、满足低俗幻想，收获了一大批拥趸，但低俗庸俗媚俗的内容，夸张的书名，跟风模仿的手法，让网文也备受争议。在某在线阅读平台，笔者以“怀上”为关键词搜索书名，搜到208本电子书，“总裁”搜出595本，“皇帝”搜出514本，“结婚”429本……

在回应中，平治信息称“把关不严是事实，不过小说内容本身没问题，公司有一套自己的审核体系”。在华为安卓和苹果的应用商店，笔者并未搜到平治信息旗下“平治文学”“盒子小说”“话匣子听书”的APP，但在其他渠道，笔者阅读了上述“优质作品”中的两部，其中有关性、三角恋等内容尺度颇大，甚至还有些违反法律和道德的内容，不适合未成年人阅读。在阅读前，相关平台对此并未有任何警示。

网络文学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而繁荣，不少优秀网文还形成IP被改编成电视剧、游戏，创造出了市场价值。但网文创作门槛的降低，也导致作品良莠不齐，无论是平台还是作者本身，想要第一时间抓取读者的注意力，夸张的书名就成了关键的第一步，书名在几个高频词之间不断来回做文章，同时增加其他要素不断试错，一旦成功，数据技术就派上了用场，针对读者阅读习惯，强化部分内容以迎合读者“痒点”。这些作品看似满足了市场需求，但相同的套路，同样狗血的剧情，既谈不上“创作”，更谈不上有“品相”。

近年来，随着短视频的兴起，用户时间被大量分流，网文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当资本和网文结合到一起，在尺度上突破、打擦边球以满足资本增长要求的冲动也就越强烈。具体到平治信息，2022年公司各业务条线当中，“移动阅读业务”毛利率最高，为12.39%。从公司自身角度看，这部分业务当然是“优质”的，但这种“优质”很难说具有持续性，因为2021年这部分业务毛利率还高达27.45%。

网文爽文化，是逐底竞争的必然结果，但逐底也意味着路越走越窄。企业经营尚可以转向，但这些网文给年轻读者带来的负面影响却难以消除，虽然对于网文有一些监管要求，但执行力度显然还不够，网文的年龄分级、算法的约束限制、投诉渠道的醒目和畅通都十分有必要，只有建立起良好的市场规则，才能给予创作者更好的创作环境，让网文市场长出精神粮食，而不是精神糟粕。